【王喻】这俗世和你呀（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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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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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杰希出了门才发现，喻文州生日的那个清晨，下雪了。
他站在小巷的尽头，微微抬眼，看着那条窄窄的街，一片一片的雪落了。
只是这雪粒太细小，而天气的回温太快，所以细雪刚刚吻上街面，就消融了。
王杰希低着头，默默离开。
他手心里还扣着一枚戒指，一枚单纯的黑色圆环银戒。
这一对戒指，是他去找了一位银匠，学了三天打出来的。
因为时间太短，他学不了太多的花样，就只能做些最简单的形状。
但是仿佛一切已经是命运安排好了，王杰希看着手心里的那枚戒指，想，竟然就刚刚好，如长街如千堆雪。
他勾起一个笑，把戒指戴到了右手的无名指上。
那天晚上，他又来了蓝雨酒吧。
才过了一个白天，喻文州就像清晨的雪一样，不见了。
调酒师郑轩看见他来了，神情有点无精打采，但还是挺熟练地开口问道：“还是sorcerer？”
王杰希点了点头，开门见山地问：“喻文州去哪儿了？”
“店长有点事，要出去一段时间。具体去哪儿我也不知道。”郑轩中规中矩答。
王杰希冷静道：“那如果店里有事怎么办？”
“店长让我协调着做，应该不会有大事，毕竟学校还没开学，现在客流量低。”郑轩嘟囔道。
“哦。那打架算不算大事？”王杰希说着，撸袖子。
郑轩拿眼睛瞪着他，那意思是“不会吧你？”
“你难为他做什么？文州不想你找到他，你就肯定找不到。”突然有个轻快的声音在王杰希身后响起。
王杰希一回头，就看见那个叫黄少天的歌手掂着吉他走了过来，在他旁边一把椅子上坐下来：“郑轩，给我一杯解渴的。都过完年了，还是不好打车，我一路掂着琴盒走过来的……”
“水，最解渴。”郑轩干脆利落地拿了一瓶矿泉水扔到黄少天手边。
黄少天撇嘴嘟囔：“帮你说话你就这么敷衍我……”
一旁的王杰希没心情听他废话，直接问：“你很了解喻文州吗？”
“还行。”黄少天拧开瓶盖灌了几口水，接了王杰希的话，“文州是五年前在这边开酒吧的，我大概就是他酒吧开起来没多久就来这里驻唱了。”
说着，他扭头打量着王杰希，有点好奇似的，说：“这五年，我还是第一次见文州因为谁心乱成这个样子，要躲开你才能好好想想事情。”
“心乱吗？”王杰希重复道，喝干了自己的那杯sorcerer。
“是啊。”黄少天耸了耸肩，“五年前，他离开那个男人后，就有种‘百毒不侵’的感觉了。结果碰上你……啧啧。”
“那个男人？”王杰希回头看着黄少天，眉头皱了起来。
黄少天笑了笑，道：“我是不是不该说这个？”
说着，他的视线扫了扫王杰希的右手。
王杰希抬手，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想，这个人果然眼睛毒得很。
“你放心。”王杰希平静道，“我只是想更了解他一点。”
“那你……到底是怎么看文州的？”黄少天却不着急说“那个男人”，倒是先给王杰希抛问题。
王杰希摸了摸自己手上的戒指，道：“他就像一只小狐狸，看着乖顺，但其实狡猾的可爱。在认识他之前，我仿佛离这个俗世很远。认识他之后，连他打着滚扑腾起这俗世的尘灰，都仿佛是雪一般，落在我眼里心里，干干净净的，带着他的颜色、温度、味道。”
“果然是教哲学史的，说的话就是常人听不懂。”黄少天摇着头感慨。
“用人话来说——”王杰希抬起眼睛，眼神像是他手上戒指一般深邃的黑，“我认识了他，然后我完了。因为我被他耽误了，从此我的世界因为他彻底不一样了。”
“噗——”喝了一口水的黄少天因为王杰希这句话喷出半口，“你这话说的，像是文州不对你负责似的。”
“我不用他负责。”王杰希道，“我对他负责就行了。但问题是他现在不让我对他负责。”
“他只是要把事情想想清楚。”黄少天抹了抹嘴，“其实这五年，文州之所以‘百毒不侵’，还不是因为没对任何人动心？真动了心，管他多通透多聪明的人，都得入了魔障。”
“所以之前那个让他入了魔障的男人，又是怎么一回事？”王杰希又问。
黄少天耸了耸肩，道：“我其实不太清楚的。文州是那种哪怕分手了也绝不说对方一句坏话的人，他总是客观而诚恳地评价那个人可以评价的地方，但真正会伤害到别人的事情，他会永远藏在心里不说出口。但是你想，他那样的人，那么有韧性又那么温柔，能有什么事让他放弃三四年的感情，远走他乡独自谋生呢？”
“那个男人辜负了他？”王杰希皱眉，声音不自觉沉了些。
“我只能是从他说的一些话里猜测个大概。”黄少天撇嘴，“五年前，文州刚离开那个人的时候，就已经可以谈笑风生，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了。但真谈起那个人，他的语气、神情都会不自觉地变化，带着一种依赖与怀念。他说的一些事，让我感觉他非常……嗯，应该是‘崇拜’那个人。那个人社会地位很高，应该是学识渊博、谈吐不凡的人。而文州……你也知道，他从小就努力在为了生存而奋斗，根本没有时间和机会去体会什么‘精英生活’。”
“那个男人因此觉得，和文州交往，是与他身份不符的事？”王杰希低声问。
黄少天摊了摊手，道：“文州是不会直接告诉我这些的，但我从他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信息，还有他莫名变化的语气里，感觉到了这一点。显然，他们相处的时候，在感情上的地位并不是相等的。文州对那个人奉上了一整颗心，小心翼翼跟他交往着，甚至我觉得……他当时可能爱的有点卑微了。然而那个人却……应该并没有那么珍惜文州。总之，文州模糊了他们分手的原因，但我想无外乎两种，那个男人腻了，或者文州累了。”
王杰希垂着眼睛，没说话。
这只是黄少天模模糊糊的转述与猜测，但已经让他体会到一种很陌生的情绪，扯着他的心脏血脉肺腑，让他连呼吸都感觉好像是很困难的事情。
这似乎是嫉妒。
不。王杰希盯着右手无名指的那个戒指，想，他是心很疼很疼。
“而且，从文州的一些表述里，我感觉，那个男人应该是个看上去非常精英做派，但骨子里对这个世界的种种现实又懦弱又虚伪的人。他不像文州，可以为了自己单纯的一份感情去默默坚守，默默和这个世界的一些事情做抵抗。他肯定不敢，如果他敢，文州绝对不会离开他。”黄少天继续讲着他的猜测。
王杰希回头看着他，突然道：“你眼睛毒，耳朵也毒啊。”
黄少天挑了挑眉，道：“其实你想说我心好毒是不是？把人家说的那么不堪。”
“不。”王杰希平静地抬手，冲着郑轩招了招，同时说，“我是觉得，我有必要请你喝一杯，争取让你在文州面前别瞎说我的坏话。”
“喂喂喂！”黄少天异常不满，“我有这么没品吗？”
但是王杰希请酒喝，他显然是乐意的。
可是喝了人家的酒，总是手短的，所以黄少天就非常商业地吹了一把王杰希：“其实我一开始就觉得，你肯定比那个男人靠谱。”
“但是喻文州不这样觉得。”王杰希闷闷地喝了一口酒，道。
黄少天抬手拍了拍王杰希的肩，说：“这就是你想多了。我觉得文州现在不在这里，才说明，他真的在考虑和你好好交往。但是他肯定有他的顾虑，而且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的顾虑一定是因为你。比如他怕影响你的工作啊、家庭啊，之类的。文州是那种做事情要往前想很多步的人，所以有些时候你觉得他慢慢腾腾的，但其实他的思想已经跑到好远好远之外了。”
“你不用同我说这些。”王杰希平静地开口。
“因为我都懂。”他垂了垂眼睛，“过去的事情，对我来说都过去了，我不会去在意。但对文州来说，那是组成他生命的不可磨灭的记忆与岁月，是种种经历造就了我爱上的那个喻文州。所以，我很珍惜。”
黄少天闻言点点头，挑了个拇指，道：“情圣。”
“不是。”王杰希道，“我只是觉得，如果他当久了长街，这次换我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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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有点神经衰弱，情绪和身体都不算特别好。
更新基本会保持，想写的时候就会写，但是如果不更也请不要催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