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喻】途经你的河流（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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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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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杰希隔着被子抱紧喻文州，才发现这个人竟然这么瘦。
瘦到他用力把他揽住，依然觉得怀里空空荡荡的，仿佛什么也没抱住。
王杰希微微闭着眼，去听喻文州的呼吸。
可是深夜里只有暴雨砸向地面的嘈杂声，而高楼之上，连这种声音都那么远，模模糊糊，仿佛是幻觉。
王杰希忽然觉得，所有的东西都是假的。
只有自己心口的疼，真到让他呼吸都停滞。
他睡不着，翻身摸到了手机，又慌张侧回身子，单手把喻文州揽进怀里。
他开始刷微博，把喻文州那个小号反反复复又看了许多遍。
那个小号叫“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但是这些事情，王杰希都熟稔于心。
今天这件事后，他有点慌张，他在想，喻文州是会把这个小号遗弃，还是会默默删除掉这里的一切痕迹？
王杰希没有答案，所以他只能在现在一遍一遍徒劳地刷着微博。
那些话，是喻文州不想说与王杰希听的。它们不应该出现在王杰希的生命里，就算出现，也应当是很久很久之后，久到或许王杰希有了妻儿，而喻文州有了伴侣，两个人还如老友一般，在某一日闲聊中，不小心提起年少青葱，喻文州会漫不经心地说，杰希，你知道吗，当时的我有一个微博小号，里面写满了这样的事。
不知道喻文州会怎样脑补这样的画面，而现在的王杰希只是想一想，就觉得那场景云淡风轻得令人绝望。
他承认自己已经无法接受喻文州身边出现别的人，似乎也无法去设想自己的身边还能有谁。
但是，王杰希想，喻文州不会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了。
那条曾经让他的感情溺亡的河流，对于喻文州来说，该是挥别的时候了。
王杰希一整晚也没睡着，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天喻文州没有用小号跟他说“晚安”。
他是在比赛之后赶红眼航班，跨越大半个国家，来到G市的。他又经历了那样的暴雨，和一整夜的不眠。
他应该很累很累。
但是日光渗进来时，王杰希看着喻文州侧身睡着的背影，他想，喻文州真的很累很累了吧。
喻文州这一路，安安静静地爱着他，安安静静地靠近他，安安静静地离开他，安安静静地思念他，让自己所有的情绪都那样深深约束在最不惊扰王杰希的地方。
这样的付出与约束，只是想一想，王杰希就觉得很累了。
但是这样想一想，他忽然有了勇气，无所不能的勇气。
王杰希想，没有关系，这一次，所有的付出与约束，换他来。
他凝望着喻文州的背影。在他的凝望中，喻文州的身子动了动。
然后他慢慢地转过身，慢慢地睁开眼，因为突然入眼的日光又眨了眨眼睛，迷迷糊糊的样子。
王杰希伸手，用手掌挡在他眼睛前，帮他挡住光。
然后他感觉喻文州很细微地动了动，忽然开口，轻轻对王杰希说：“早安，杰希。”
王杰希“嗯”了一声，发觉自己突然有点失语。
而喻文州忽然向着他的方向蹭了蹭，额头的肌肤擦过王杰希的手心。
王杰希愣了愣，然后带着一丝回味，慢慢收回了手。
喻文州彻底清醒了过来。
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他只记得，王杰希的那个拥抱，忽然让他浑身上下的疲劳像昨晚的暴雨一样，肆意地倾泻了出去，流进了那条河流里。
所以他清醒过来时，感觉自己像是一株植物幼苗，终于顶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石头，冲破了土壤，在黑暗之中看见了天光。
喻文州顿悟了，什么叫“顺其自然”。
他慢慢在床上左蹭蹭，右蹭蹭，不着急起来，感觉时光很慢又很长，可以让他很放心的去挥霍。
他不用再像之前一样，把一个人、一种感情，小心翼翼地捆缚在心上。
那样真累啊……
偏偏喻文州还以为，那样才叫爱。
现在他好像明白了，真正的爱，强壮的、有生命力的爱，是扎根在他心间的。他的爱不是玻璃，不是他不捧着就会摔在地上，锋利的碎片还会划伤自己。
他的爱是钻石，在日光下折射出那么美丽的光芒。
喻文州闭着眼睛，有点回味一场好梦一般，唇角牵着一丝笑。
他感觉自己的头发被一个人轻轻抚过，那力道仿佛是一阵微风。
仿佛他是那个人最珍贵的宝物，想要触碰却又怕碰坏了一般。
喻文州带着微笑，慢慢爬了起来。
他看着王杰希和他并排躺着，衣服整齐，神色有点灰暗，似乎是一夜没睡。
喻文州心口又被扎了一下。
他叹了口气，轻轻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去？”
王杰希垂着眼睛，说：“今天下午，还在季后赛，我回去就要封闭训练了。”
喻文州抿着嘴笑，有点小俏皮：“嘿呀，别气我，我今年夏休可是时间够长的……”
蓝雨去年虎口拔牙般狙击掉微草的连冠，今年一个赛季也表现相当好，连冠呼声不要太高。
但是……可能运气有一点点不好，蓝雨第一场淘汰赛的对手是百花。
“实话实说，我今年看好百花。”喻文州拍了拍王杰希的肩膀，一副“损友”的样子。
他拍完，看着王杰希的眼神，有点惊讶又有点失落的样子，自己也愣了愣。
他也没想到，自己和王杰希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真的能这样云淡风轻起来。
连喻文州自己都以为，自己要和王杰希“老死不相往来”很长一段时间的。
但是。喻文州在心里冲自己无奈地笑着。
你还是爱他，你还是放不下他，你只是学会了用另一种方式去爱了。
而这种方式，现在让喻文州舒服，并且让他想就这样放任自流下去。
所以，喻文州“捅”完王杰希一刀，又“捅”了第二刀：“不过，蓝雨上下都压了百花冠军，所以我压了微草。为了我的20块巨款，杰希，你要加油啊！”
一天一夜以来，王杰希第一次笑了出来，虽然是哭笑不得无奈的笑。
喻文州也跟着笑，傻乎乎的模样。
他听见王杰希忽然问他：“所以，你会来看决赛吗？”
喻文州挑眉，道：“报销门票吗？”
王杰希还没开口，喻文州就正经了起来，答复他：“咳，肯定会去啊，哪有不去现场看决赛的道理？”
他的话刚说完，似乎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时间，王杰希已经问了：“所以，如果我拿到了冠军，那天晚上，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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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三岁的记仇日记：
2018年6月5日，晴，今天吃了不好吃的炸鲜奶，超级腻，生气！如果王杰希以后不给喻文州做好吃的炸鲜奶，我就把鱼抱走了！这个仇我先记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