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喻】不系（14）
本文开篇：（1）
上一章：（13）
“别的我都不关心，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点白灼秋葵？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没上？”
叶修身子向椅背上一倒，冲着黄少天百无聊赖地吐了口烟圈。
“点了啊你看小票上打着呢！”黄少天举着小票贴到叶修眼前，忽然觉得不对，“不是啊你别打岔！我饭碗都没了你能不能不要关心一盘白灼秋葵了？？？”
叶修不耐烦地扫开他指指点点的手，道：“不是说那什么失意那什么得意嘛！你这不是反过来而已。再说，喻文州那心肠，能看着你失业不管沦落到失足的地步吗？”
“闭嘴吧你！”黄少天戳了一筷子白斩鸡，恶狠狠投进嘴里。
“失什么足失什么足！积点口德啊！我只不过是跟人家姑娘聊了两句，觉得人家敢爱敢恨认她是条汉子，答应帮她把戏演完而已！再说，这也是文州的活。他忙他没空，我闲着我帮他不也一样嘛！”边吃，黄少天自然是要边说的。
而叶修对白斩鸡不感兴趣，心心念念他的白灼秋葵，连接黄少天的话都显得有气无力：“得了吧，你总不能跟我说，喻文州就是承你仗义相救之情，才答应帮你去联盟问问的吧？”
黄少天被他这一句话，反问地也有点蔫：“就是说啊……我也搞不清楚文州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思答应帮我的……从帮我找房子，到现在，连工作都帮我找……”
“说明人家对你还是一腔爱意满腹真心，嗯。”叶修远远地看见那边服务员小哥端着一盘菜走过来，瞬间有了精神，连说话都用上感情色彩浓郁的词了。
黄少天却持续发蔫，话都懒怠说。
那顿狼狈的火锅之宴结束之后，他们回到住的小区已经过了正常的饭点。
黄少天一路喊饿喊得兴致勃勃，喻文州始终沉默不语。
黄少天想起过往里他们两人也经常这般，他自说自话，喻文州安静倾听。但从来没有如这一刻这样，他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在实力诠释着“强颜欢笑”四个字。
假到不能再假。
于是黄少天也沉默了，站在喻文州的门口。
另一侧几步远，就是他现在居住的地方。但是黄少天不想再往前走了。
他曾经以为自己所想要的一切就是往前走，往前走，在所不惜。而喻文州却不愿意跟上他的步伐。于是，黄少天选择告别。
但现在，黄少天不想走了。
可是喻文州会不会赶他走呢？
不会。
喻文州开了门，进去，很自然地给他留着门。
黄少天忽然又觉得有一种很真实的快乐，充盈着他。
他又开始兴致勃勃地自说自话，在喻文州家里翻箱倒柜，找出来两包方便面，娴熟地开始煮面。
而喻文州依旧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吧台那边看着他忙，听着他说。
面快煮开的时候，喻文州忽然问他：“怎么回来了，少天？不是说要去草原一两个月吗？”
“啊……我辞职了。”黄少天笑，有点小高兴还有点小得意的模样。
端着煮好的面一回头，他就看见喻文州一脸无奈地看着他，摇头，想说什么，又只是摇了摇头。
黄少天又笑，一派无辜：“所以文州，拜托你啦，帮我去联盟问问呗……除了荣耀我觉得我也别无所长了……”
“别胡说。”喻文州轻声说，结果他递来的那碗面。
黄少天没再说话。
面快吃完的时候，喻文州又轻声开口：“我明天去问问吧……”
“嗯呐！”黄少天笑得特别振奋。
回到隔壁自己那间还很空荡的房子里，黄少天终于有些笑不出来了。
他最近所做的这一系列决定都非关理智，但现在，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这一切都显得那么像他故意所为。
故意选择离喻文州最近的杂志社工作。故意选择喻文州所住的小区居住。故意选择任性辞职。故意选择找喻文州帮忙找工作。
黄少天没有故意。他觉得，靠近喻文州只是本能。
可谁知道喻文州会怎么想呢？
黄少天忍不住想起喻文州把他搜集的房源摊在自己面前时那一副克制的神色。
他很想知道，在喻文州永远冷静永远自持的外表之下，有些什么。
他是如何看他这些作为的。
他可还有一丝一缕的爱意，对他。
黄少天头疼。大半夜爬起来约叶修第二天吃个饭。
叶修早起回复了个“同意”，然后两人才坐在这里为一盘白灼秋葵点还是没点怎么还没上掰扯不清。
后来黄少天可算想通了。这种事问叶修干什么？这货还不如自己呢！他这种单身那什么，没谈过恋爱，只会劝分啊！
黄少天发愁地瞪着叶修吃秋葵，发愁地瞪着手机屏幕等消息。
然后，手机屏还真的一亮。喻文州的照片背景之上，跳出来“文州”两个字，还有一句话：少天，明天来办入职，数据分析部。
黄少天“唰”一下夸张地跳起来，卷起外套就跑。
留下叶修一脸错愕——至于吗这顿饭没这么贵吧，犯得着逃这么快吗？
黄少天一路跑回家的。外套拎在手上没穿，嫌热。敲喻文州家门的时候，最热。
但喻文州不在家。
黄少天打了电话过去，听见喻文州在那边压低着声音说，在加班。
然后又带着轻笑的气音问他，能接受加班吗？
黄少天在这边拼命点头，满腔工作热情各种表忠心。
然后他听见喻文州很轻很轻地笑，说了一句：“那样就好。”
挂了电话，黄少天忽然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不等他捋清自己的情绪，又一条消息挤进他的手机。
“有没有空啊！后天那货要来我们公司办离职啊！”
是顾念之。
黄少天这两天还真跟她“聊得火热”。最初黄少天只是想旁敲侧击些关于喻文州的事，聊着聊着，却发现顾念之倒是个挺对脾气的人。
然后就知道了顾念之跟喻文州的那些计划，然后就顺理成章地向顾念之表示“文州工作很忙啊这事我来帮你吧！”
顾念之哂笑：得了吧你这醋吃得还真宽。
黄少天洋洋得意。
再然后还是怅然若失。
他多了个朋友，却始终不知道喻文州对他是个什么心情。
顾念之看上去粗枝大叶不拘小节，黄少天却发现她着实可靠。两个人聊了这么久，顾念之好像把自己的底交了个遍，但关于喻文州的任何事情，她都不置一词。
本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还不愿意出言点透，黄少天是越来越不踏实了。
但不管怎么样，还是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黄少天至少成功地回到了喻文州身边工作、居住，又结识了喻文州的朋友。他想，这样一步一步往下走，未来总是值得期待的。
于是他心情有点好，回了顾念之一句：“明天下班走起啊！”
“找着工作了？”顾念之倒是很会抓重点。
黄少天扬着嘴角敲字：是啊，给文州打下手。
那恭喜你啊！顾念之好像特别敷衍地甩来一句。
黄少天继续笑。尤其是看见一同挤进来的另一条消息。
叶修：不地道啊！不就点了盘秋葵嘛！你至于逃单吗！
黄少天回了他一堆表情包。
这么些天他第一次睡了个好觉。第二天一早，精神满满地去敲喻文州的门。
喻文州开门时脸上带着“果然如此”的笑。
他没有多跟黄少天交代什么，倒是黄少天絮絮叨叨把自己准备的东西都盘点了一遍给他听。
喻文州安静地听着，对他说，没必要那么担心，这份工作对你来说太游刃有余了。
荣耀相关的工作对黄少天来说确实太得心应手。虽然已退役三年，又一直在外旅游，但黄少天还是保持着极高的荣耀热情，一直关注着荣耀圈的动态。他曾经是最顶尖的荣耀大神，如今做些数据分析，实在不难。
但黄少天还是莫名紧张。
走到联盟大厦的门口，他仿佛是忽然想起一般，问喻文州：“我的直属上级是你吗文州？”
喻文州笑了笑：“是我。”
“那就好。”黄少天长舒了口气，“我觉得只有跟你配合我才最适应。”
喻文州沉默。
他站在原地，看着黄少天走了出去，高高兴兴自说自话。
他忽然想起来昨天晚上顾念之给他发来的那条消息：你又何苦为难自己。
喻文州懂装不懂。
黄少天竭尽全力在向他靠近。而他竭尽全力在将他推开。
现在，他先一步累了。
黄少天走出去几步，发现喻文州没有跟上，有些诧异地回头看他。
这场景很微妙。
背景是那家咖啡店那扇单向玻璃，映出喻文州孑然的背影。
还有黄少天望过去的那张脸。他总是能从那眉梢眼角，看出来些缱绻深情的意味。
而喻文州正对着他，神色怔忡，欲言又止。
黄少天退回两步走到他身边，问：“怎么了，文州？”
而喻文州只是对他笑笑，低下头，又笑了笑。
然后说：“没事。”
他走了出去。这次把背影留给黄少天，又说了一声：“没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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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特别短。
因为后面的情节我可能要调整。
也许很快这文就完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