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喻】琥珀里的时间（18）
起始章：（1）
上一章：（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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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杰希感觉自己很久没有“感受”到喻文州了。
自那天他对喻文州说过“没有责任”后，喻文州在他这里的存在感忽然稀薄了。他曾经历过喻文州的主动疏离，本以为那已是距离的极致，但在这段时间之后，王杰希仿佛是突然懂了，喻文州的那种疏离，本质是一种犹疑不定的若即若离，并不似现在这般，好像下定了决心，要从他的生活里隐去。
是因为那个叫“穆昱”的人吗？
喻文州晚自习的去向，王杰希很快便弄清楚了。他在楼下理科实验班门前看见了喻文州，和一个男主坐在一张桌子前。王杰希不经意地多“路过”了几次，看见喻文州偶尔会给那个男生讲解些什么，而大多数情况下，两个人却是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这场景一点也不奇特，每个班级门口都会有这样三两结伴自习的学生，不同班级但是相熟的人也会在一起学习。王杰希也明白，很多人耐不住寂寞，又缺乏定性易向惰性妥协，故而约个“学友”相互监督。但他断定，喻文州不是这样的人。喻文州有定性，不会随波逐流，耐得住寂寞，无需外物约束，更何况外物也无法约束他。他不会主动约人自习，那么只能是这个男生约喻文州了。
王杰希并不认识这个人，他本也不想去打探些什么，但也不知为何，他在办公室里批改作业时旁听老师之间闲聊，从理科实验班任课老师的长吁短叹里，抽丝剥茧地推测出了这个男生的信息：最近的期中考试理科学生中成绩跳水的穆昱。
穆昱的语文成绩不好，这倒解释了喻文州在给他讲解些什么。向成绩优秀的同学请教问题，这当然合情合理。喻文州在语文学科上的优秀那也是得到成绩单认可的，被穆昱追着请教，王杰希用理智思考，觉得这再正常不过了。
但是非关理智的直觉却告诉王杰希，没这么简单。
这种“直觉”没什么道理可讲，连王杰希自己用理智分析都觉得这种纠结有些可笑。但这种直觉却契合他最深的情感，让他意识到，他很在意这件事。
他问过喻文州，然而对方果然如他预料那般，“像往常一样”狡猾地宣称只是战友互帮互助。
答案并不重要，喻文州的态度才让王杰希更加在意。喻文州被他直面问及的那个瞬间，那消失已久的独属于喻文州的感觉乍然明艳，仿佛混沌里天光忽现。然而很快，这种感觉再次悄无声息地被抽离，那光华就这般一闪而熄。
然而也只需要这么一个瞬间，足够王杰希领悟了，喻文州在这数月间对自己的意义。
光、水，或者空气。它们的存在无需去在意，因为没有生命可以脱离它们而存在。
喻文州的存在，不是光，不是水，不是空气。他是寂夜里窗外的月色，他是灰霾的冬日里初次雪落，他是春分后吹开浮冰的暖风。他不是绝对的不可或缺，如果际遇不允，他们便这般错过，彼此的生命也不会因此而遗憾什么。
但他们相遇了，命中注定的。
人和事的意义，本来就是由他们的存在而定义。
喻文州，如今他的存在，被王杰希定义作：不可或缺。
这样的定义非常奇怪。喻文州本来应当是个普通的同学，他们也本来应该不过一年的同窗情谊，时间到了，山长水阔，再相逢也不过为了往日的片段风景，相视一笑而已。王杰希有诸多如是同学，他从来不曾想过给他们以某种意味深长的定义。
所以，喻文州到底是有什么不同？而他的情绪，又缘起于何？终于何？
王杰希不动声色地思考与观察着。
而喻文州依然遵循着自己的坚持，努力将自己在王杰希那里真空化。
既然已经用理智决定了不去打扰，既然明白了自己的纠缠会为别人造成什么困扰，那么本能的渴望就必须压抑。喻文州已经快成功把自己洗脑了。
而在穆昱这里，他依然感受着窒息。
现在这样的距离，是喻文州理智与情感都严肃拒绝的。他当然应该像自己所坚持的原则那样，果断地给穆昱也给自己一个交代。然而现在是高三。人至高三，好像所有事情都应当为高考让路，连喻文州班上高举反早恋大旗的语文老师都开始对自己班级的小情侣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唯恐一着不慎再引发学生心理问题。
而这些本不该与喻文州有关。倘若是女生的追求，喻文州或许早就选择向值得信赖的老师求助了，但穆昱对他的情感，是见不得光的。
喻文州悄无声息地在心底叹气。他瞥了眼此刻坐在自己对面埋头题海的穆昱，他现在能做的只有这样，公事公办的陪伴，尽力帮助他弥补因情绪波动导致的分数下滑。好在这近一个月间，穆昱进步神速，拿往年语文高考卷练手，成绩竟然比他之前还要好。
穆昱很高兴，喻文州也松了口气。他开始思考该如何无声无息地退出穆昱的生活。
这一个月的相处，喻文州明显感觉到穆昱对自己的迫近。他恐怕是无意的，喻文州也有过这样的体会，那种无可抑制的想要接近的心情，会打乱理智，推着他遵循渴望。而穆昱比他更坦然一些，似乎完全不曾考虑过这样是否会困扰喻文州。
但喻文州不能再这样退让下去。他已经尽力挽回自己造成的损失，现在，也要允许他为自己，退一步。
“穆昱，我们出去走走吧，散散步。”他对穆昱说。
穆昱从来不会拒绝他，盲目地高兴着，同他兴奋地讲着自己今天的所学所得，期待着自己的努力能换来应有的成绩，徜徉在自己对未来的憧憬里。他说的每一个字眼，即使不曾明确提及，喻文州依然能从中听出自己的名字，仿佛穆昱就这么盲目坚信着他和喻文州一定有未来。
这让一直在心里反复斟酌措辞的喻文州恐慌而愧疚。然而他已下决心，纵使痛苦也必须说明白。
他引着穆昱到了他们初次约见的那个生态林里。选择这里的目的当然不是为了谈恋爱，但喻文州对场所的需求和情侣有些“异曲同工”：要足够隐蔽，这样才不会曝光。
然而穆昱显然误会了喻文州的想法。夜色里，喻文州还未来得及将心口起伏的婉拒说出口，他的手忽然就被穆昱拉住了。而后不由他抵抗的，被拉进那个滚烫而坚固如壁垒的怀抱里。
“穆……穆昱……”喻文州开口，试图将自己从穆昱怀里挣开，然而两个人的距离却在推搡间更进一步。恍恍惚惚的，喻文州感觉自己似乎被穆昱抵在一颗树上，紧紧禁锢着。他耳边是穆昱颤抖而灼热的呼吸，用意乱情迷的口吻唤着他的名字。
而后是无止境的靠近，靠近，靠近，在他毫无意义的挣扎里靠近，在他逐渐愤怒又出离无奈的情绪里靠近，近到他的呼吸被穆昱夺取，近到他唇上如滚过烈火，那种惊恐与敏感直抵心脏。
然后，在穆昱的唇贴上来的瞬间，喻文州听见那个声音，冷静地，毫无起伏地在他耳边炸开：
“喻文州，你在做什么。”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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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恨！！
我和灯老师的百日计划其实仍在继续（不过灯老师的迷妹不用去认文风2333333你们灯老师没有回王喻的计划），但是她竟然放了我鸽子！！！！而我……我也想玩游戏嘤嘤嘤……
